羊姓史话之三:羊姓盛事(一)
- 中华羊氏网 2010年4月6日 羊氏史话
羊姓在诸侯兼并、群雄竞起的春秋战国大波荡中,家族迭遭变故,只得离别故土,远徙泰山等地。艰难困苦的生存环境,砥砺了羊姓族人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开拓进取的精神。到了东汉时期,以羊续为代表的泰山羊氏终于崛起于历史大舞台,奠定了泰山羊氏的根基。汉魏之际,羊氏更是“名贤硕辅,表表相映”——羊祜仕晋,以其雄才大略,规划平吴,奠就了一统华夏之伟业;尔后羊族分仕南北,出将入相,各怀文韬武略,望重于朝野。他们之中,有刚正不阿的直臣,有百战不殆的良将,有驰骋艺坛的才人,有学富五车的硕儒,恰如《太原魁公羊氏谱·本姓源流》中所言:“或以仕宦著,或以德行彰,或以文学显,绵绵翼翼。”唐代以后,由于士族的衰替,作为名族的羊氏已无复昔日的辉煌。但一代又一代的羊氏族人,仍以自己的聪明与才智,积极向上,奋进不止,取得了诸多引人瞩目的业绩。
——当南梁武帝接见自北朝历险南归的名将羊侃时,为其风采所吸引,不禁脱口而赞:“邹鲁遗风,英贤不绝!”——如果现用此八字来概括历史上的羊姓盛业,应该是十分恰当的。
(1)悬鱼门庭 九世清德
羊氏自秦末卜居泰山,经过二百年的默默耕耘和休养生息,至东汉中期开始进入其鼎盛时代,成为泰山的第一望族。这一时期的代表人物是:有“清德”之誉的司隶校尉羊侵,有“悬鱼太守”美称的羊续,名列“八顾”之一的河南尹羊陟,以及杰出的经学博士羊弼。而其中尤以“悬鱼太守”最为后人津津乐道。
史称羊续之先,“七世二千石卿校”,但其五世以前已悉不可考。羊续之祖父羊侵,安帝时官司隶校尉,为名臣李郃所敬重(参《羊姓名人》);父亲羊儒,官太常,亦有清望。数代入仕皆鞠躬尽节,为其族人赢得“忠臣子孙”的美誉。
羊续克承家风,不仅学行兼备,而且深负文武韬略,起初他授官郎中,后被大将军窦武征辟入府,窦武谋诛宦官失败,羊续也因参预密谋被禁锢十余年。解禁后,羊续又在太尉府任职,数迁为庐江(今安徽庐江)太守。
羊续在庐江任时,适逢黄巾大起义席卷中原,其中一部进攻庐州舒县,羊续发挥其军事才能,将黄巾军击退。继之庐州安风县戴风率众起事,羊续复将事变一举平定,并俘获其首领。为了缓和社会矛盾,羊续对于起事的民众,皆不加诛戮,免为平民,给予农器,使其从事农业生产,社会秩序得以稳定。
中平三年(186),江夏士卒赵慈等纠众哗变,斩杀南阳(今河南南阳)太守秦颉,攻陷六县,羊续受命于危难之际,接任南阳太守。他到南阳后,微服间行,屏却随从,身边只有一个侍童相随,走遍南阳所属各县,采问民俗,然后才正式到郡署就职。由于他事先深入调查,所以“其令贪洁,吏民良猾,悉知其状”。郡县官员为之惊惧,无不为其精明所慑服。羊续继而整顿军务,联合荆州刺史王敏,共同出击赵慈,一举斩杀叛首,各属县叛卒相继归降,一场兵变得以平息。羊续于乱平之后,大力澄清地方吏治,“候民病利,百姓欢服”。
羊续清廉自守,更是被传为佳话。他出任南阳太守时,南阳的权豪之家,多尚奢丽,羊续便“敝衣薄食,车马羸败”,用自己的简朴律行来纠正这种不良习俗。有一次,府丞献给羊续一条活鱼,让羊续食用,羊续不好当面拒绝,便“受而悬于庭”。后来府丞又一次进献,羊续便指着悬挂在院中的枯鱼让府丞观看,府丞惭愧而退。宋代著名诗人徐积在《和路朝奉新居》诗中赞道:
爱士主人新置榻,清身太守旧悬鱼。
明人于谦有亦诗咏云:
剩喜门庭无贺客, 绝胜厨传有悬鱼。
清风一枕南窗外,闲阅床头几卷书。
羊续的妻子携子羊秘去南阳官署探望,他闭门不见。妻子硬闯进来,看到羊续官舍的资产,只有破败的床铺以及盐麦数斛而已。羊续对儿子说:“我自己尚且如此艰苦,拿什么养活你的母亲呢?”于是妻儿只好返回老家。
中平六年(189),汉灵帝以羊续政绩卓异,从众臣之请,欲任其为太尉。太尉为三公之一,地位异常尊崇,朝臣无不以位列三台为荣。故汉灵帝诏命凡拜三公者,都要拿出礼钱千万送给“东园”,以供皇室消费。于是宫使“左驺”奉旨至羊续处督缴,羊续让使者坐在草席之上,举着自己的破袍子对他说:“微臣全部的资财只有这些。”宫使回转奏报灵帝,灵帝极是不快,遂罢太尉之命,只任羊续为太常。羊续虽未拜三公,但声誉却因此更隆。羊续未到太常之任,便因病去逝,年仅四十八岁。
羊续卒后归葬故里。当时汉廷定制,凡二千石官员病逝,朝廷都有“官赙百万”资助葬仪。但羊续临终前留下遗言,不接受任何丧礼,装殓葬仪从简。因而主持葬礼的府丞焦俭遵照羊续遗愿,对官私馈赠一无所受。汉灵帝闻知后,非常感动,颁布诏书褒美,并敕泰山太守以府赙钱赐羊续家属。
唐代诗人周昙有诗咏赞羊续云:
鱼悬洁白振清风, 禄散宾客岁自穷。
单席寒厅惭使者, 葛衣何以至三公。
宋代费枢所撰《廉吏传》中为羊续立传,并评论道:“呜呼!人之不度礼义而进退者,顾其胸中本无所守,徒以妻孥之奉隘其心故耳。闻续之风,宁不愧耶!”
与羊续同族的羊陟也是一位廉明拘介之臣。他任冀州刺史,惩办贪污,治内肃然。后迁河南尹,打击豪强,并极力反对宦官干政,为宦竖所侧目,最后身遭党锢之祸,禁死于家中。羊陟为汉末清流领袖,列为“八顾”(八大高士)之一,士人仰若泰山北斗。今人龚克昌《汉赋研究》一书中曾对羊陟的政治事功作了高度评价。
与泰山羊续、羊陟同光于后汉的,还有羊茂和羊定。羊茂豫章(今江西南昌)人,任东郡太守,冬日蜷缩白羊皮内,夏日只睡木板床,常食乾饭充饥,有时无以下饭,便遣随从出界去购买盐豉。妻子儿女都不许住在官舍。羊定为郡功曹,病重时卧于室中,“被不覆躯,衣不周身”。郡将见状,便制成一床大布被及几件衣服赠送羊定,羊定执意不收,就在短被敝衣中离开人间。
从史书上所记载的几位羊姓名人的宦迹,可见清白确乎是羊姓家风。他们廉正的品格和峻烈的风骨,成为后世羊氏子孙的典范,所以《晋书·羊祜传》在追述羊祜身世时,称作是“世吏二千石,九世并以清德闻”。
羊姓出仕东汉的历史名人还有:羊弼,著名经学家,任博士;羊亮,任青州刺史;羊元群,任北海郡守;羊珍,任吴郡丞;羊傅,任大司农;羊溥,任太常;羊迪,开阳城门侯;羊昌,任陈相。这些羊氏人物,在东汉政坛上各有不同的表现。从汉代开始,羊姓已成为中国社会上的一个显赫姓氏。
(2)佐晋平吴 功垂华夏
“南朝甲族泰山羊,史册唯传太傅光”(清人姜宸英诗句)。诗中的“太傅”,指的是魏晋时期杰出的政治家、军事家羊祜。
羊祜为羊续之孙,他出生之时,距泰山羊氏肇兴已有九世。入魏之后,羊氏族人更以佐命之功(羊祜叔父羊秘为与司马懿一同劝进之重臣),行爵出禄,历践华阶。羊续三子之中,长子羊秘,京兆太守;次子羊衜,上党太守;三子羊耽,官太常。羊族还与曹魏权臣司马氏家族关系密切。羊衜之女徽瑜,为司马师之妻;羊氏(平阳乡君)与其夫王肃所生之女,为司马昭之妻、司马炎之母。梁作檊《罗马帝国与汉晋帝国兴衰史》一书中指出:司马氏“姻亲全是当时的名门望族”。其频频与羊氏联姻,可见羊族声望之隆。显贵的家世,使羊祜自少便受到严格而良好的教育,而家族背景与时代的需要,更使羊祜从一个汶水之滨的聪异少年,逐渐登上政治舞台,成为一代“勋名掀揭宇宙”(宋人李曾伯《水调歌头》词中咏“岘山羊叔子”之句)的杰出英雄。
羊祜生活在三国鼎立、中原板荡之时,这正是一个召唤英雄的时代;平息战乱、统一全国已是时代的主旋律。羊祜在入仕之初,便积极参加司马氏代魏的政治运筹,他任相国从事中郎期间,与荀勖等人共同参预司马昭的机密政事,为晋室肇建立有功勋。司马炎称帝后,羊祜以佐命之勋,进号中军将军,加散骑常侍,成为西晋开国重臣。
随着西晋王朝的建立,攻灭东吴,一统禹域,已是西晋君臣面临的一项首要任务。羊祜奋力担当这一历史使命,把后半生的全部心血和精力,都投入到统一中国的宏伟事业之中。泰始五年(269),晋武帝诏令羊祜为都督荆州诸军事,镇守襄阳(今湖北襄樊),成为对吴作战的主要将领。
荆襄之地,三国时代为兵家所必争,战乱兵燹从未间断,百姓倍受流离之苦。羊祜来到襄阳之后,首先考虑的是安定民心和减轻赋税。他用计谋使东吴戍边罢守,边境战祸稍有平息。进而利用军队垦田八百余顷。当他初来荆州之时,驻军无百日之粮,尔后不到几年,存粮足够十载之用。羊祜同时开办学校,发展教育,澄清吏治,受到荆襄百姓的爱戴和拥护。羊祜虽身在军中,却时常“轻裘缓带”,身不披挂甲胄,帅府门前,卫士不过十余人,其言行举止皆从容不迫,见者无不叹其风采。
羊祜对东吴官吏军民广施招抚政策,注意树立恩德威信,用以收揽人心。每次对吴发动攻击,都同吴军约定会战日期,从不暗中偷袭。将领中有进献奇计妙策的,羊祜就用醇酒将其灌醉,使他们无法进言。羊祜所部经过东吴边境,收割田里成熟的稻谷作为军粮,都要计算稻谷价格,送去绸缎以为报偿。每次出猎,皆只限于晋国境内,从不越过边界,如果受惊的禽兽先被吴人所伤,后被晋军捕获,皆一一送还。一次,晋军将领贪功,擅自进入吴境,俘获两个牧童回营,羊祜得知后,派人把牧童送还,当面交其父母。其父母极为高兴,四处称颂羊祜的恩德。又一次,东吴将领陈尚、韩景入犯时为晋军所杀,羊祜认为两军交战,各为其主,他们对东吴是尽忠而死,因此“美其死节而厚加殡敛”。陈尚、韩景的子弟前来迎丧,羊祜也以礼相待。吴将邓香曾率兵进犯西晋的夏口,兵败被俘,羊祜将其释归。邓香被羊祜的恩德感动,不久即率部归降。羊祜的这些做法,得到吴国军民的一致赞扬,他们提到羊祜的时候,都不称其名字,而是尊称为“羊公”。在不知不觉中,羊祜就把吴国人心争取了过来。
羊祜镇守襄阳的第二年,东吴名将陆逊之子陆抗受命为吴军都督,率军与羊祜对峙。两人虽为对立双方的军事统帅,却互相敬重,彼此成为好友。陆抗曾派人赠酒给羊祜,羊祜很相信陆抗的为人,饮之不疑。陆抗生病,羊祜给他送去药物,陆抗也毫不怀疑地服用,其部下怕药中有毒,一再劝阻,陆抗却说:“羊祜岂鸩人者!”,陆抗对羊祜的为人十分推崇,认为即使乐毅、诸葛亮也不能超过。两人的这种名将磊落气度,实为中国古代战史上的佳话。现代著名学者胡适, 在其《读十字军英雄记》诗中曾征用这一著名典故:
岂有鸩人羊叔子?焉知微服武灵王?
炎风大漠荒凉甚, 谁更横戈倚夕阳。
与心战同时,羊祜也加紧进行灭吴的军事部署。他积极训练士卒,并用计谋将骚扰西晋边境的东吴石城守将调离,然后乘机攻占了石城以西的吴国五个城,建立了对吴作战的前沿阵地。他推荐已调任大司农的益州刺史王濬任龙骧将军,在长江上游督造战船,训练水军,准备顺流而下,灭掉东吴。吴将探知王濬操练水军的消息,暗中在长江的要害处,设置铁链、铁椎等障碍物。羊祜侦知这一军情,随即通报王濬,并筹画了相应的对策。因此,当日后王濬水师顺流东下时,能及时清除东吴在江中设置的障碍物,保证了水师的顺利进军。
咸宁二年(276),羊祜镇荆州已历七年,伐吴工作也作好充分准备,而吴将陆抗也于此时病逝。羊祜认为灭亡东吴统一全国的时机已经到来,便向晋武帝提出灭吴的建议。羊祜在《请伐吴疏》中精辟地分析了敌我力量的对比和战胜东吴的有利条件,提出了多路齐发,水陆并进,会师吴都秣陵(今江苏南京)的作战方略。羊祜指出:“先帝(司马昭)西平蜀汉,南和东吴,希望四海之内,能够得到休息。可是东吴却又背信弃义,使边疆战事重兴。命运和时机,虽是上苍所定,然而完成功业,却必须靠自身的努力。如果不能一举把敌人扫除,战争就永远不会休止。当蜀汉灭亡之时,天下人皆以为东吴会接踵而亡。然而直到现在,已拖延了十三年之久。各种谋略方案,虽然众多,但最后的裁定,仍在君主。历史可以证明,凡是因为边防险恶而获得保全的国家,必须有一个先决条件,那就是它跟敌人的力量相当。如果内政混乱,国势衰败,纵然是再险恶的屏障,都不能挽救己身。蜀汉的国境,并不是不险恶,世人无不认为:只要一个人拿着武器守在那里,即使千人也无法逾越。可是当大军进击的时候,却没有藩篱的限制,乘胜而入,如同卷席,直抵成都,汉中各处要塞都像归巢的夜鸟,没有一人敢出城应战,这并不是没有作战之心,而是力量不够,无法抗拒。等到刘禅出降,各要塞也相继星散。而今长江、淮河的险恶,比不上剑阁;而孙皓的残暴,远超过刘禅;东吴人民的痛苦,更胜于蜀汉。而我大晋的兵力,却比以往益发强大,不在此时扫平四海,却只知固守疆界,使天下百姓被困于不断出征的窘境之中,战士由壮年直到衰老,势不能长久支持。如果命梁州、益州的军队,水陆并发,顺长江而下;荆楚之地的军队,进逼江陵。平南将军胡奋、豫州刺史王戎所部,直指夏口。而徐州、扬州、青州、兖州之军,则在建业(今江苏南京)会师,局促于狭小地区的东吴,抵抗从四面八方进攻的大军,不可能集中力量,使每一寸边陲都紧急戒备;巴蜀、汉中的奇兵乘他们的空虚而入,只要有一处突破,便会上下骚动,纵然有大智大勇之人出现,也不能拯救其覆亡。东吴依靠长江建国,而长江东西长达数千里,承受敌人攻击的地段太多,沿江防务永远不能停息。而孙皓又纵情任性,同臣下互相猜忌。将领得不到朝廷信任,士兵被困在荒野。他们不仅没有保卫疆土的计划,也没有安定国家的忠心;平常时日,还各怀二心。大兵一旦相临,必然会有响应,绝不会上下同心,为国家奋勇捐躯,这是可以断言的。而且,东吴的军队,攻势凌厉而不能持久;弓矢盾牌以及枪戟等武器,都不如大晋坚固锐利,只有水上作战,是他们的优势所在。可是,我方大军一旦跨过边境,他们就无法保住长江,必须退守城池,则长处无所用,只能使用短处,这就更不是我们的对手。我军深入敌人国土,因处处受敌,所以一定会人人死拼,斗志高昂;吴军却是在自己乡土上作战,担心家人安危,每人皆有离散之心,所以用不了多长时间,就可以取得战争的胜利。”
晋武帝读了羊祜的奏议,深表赞同,但不久因秦、凉二州发生少数民族叛乱,战事久不能定,伐吴之议遂被搁置。为此羊祜再上书建言:“待东吴削平之后,胡人叛乱便自然平息。现在的关键,在于急速完成一统大业。”但参与决策诸人多持异见,太尉贾充、侍中荀勖、左卫将军冯紞等人更坚决反对。羊祜仰天悲叹:“天下不如人意的事,常十有八九。上天赐予的东西拒绝接受,岂不为后世的英雄豪杰留下遗憾!”举朝之中,只有度支尚书杜预、中书令张华赞成羊祜的计划。
咸宁四年(278),羊祜由于无法实现统一中国的宏愿,忧郁成疾。他上表请求入朝,当面向晋帝陈述灭吴计划。晋武帝见他身患重病,特让他乘辇入殿,不必行拜见之礼,对坐面谈大计;又担心羊祜往来觐见,加重病体,便让他回府颐养,而派遣中书令张华详细询问其筹策。羊祜对张华说:“孙皓的暴虐,已到极点,我们如果发动进攻,用不着战争,就可以征服。万一孙皓死去,东吴出现英明的君主,我朝纵有百万精兵,千里长江将无法逾越,那可是最大的后患。”张华对羊祜的论见深有同感。两人话别时,羊祜深情地对张华言道:“将来完成我志愿的,那就是足下!”晋武帝听了张华的转奏,拟请羊祜带病出征,让其卧在战车上指挥。羊祜辞谢说:“对付东吴,不一定由臣亲自前往。问题是取得全胜之后,陛下恐怕还要多多思虑。”不久,羊祜病体越发沉重,便上达遗疏推荐富有军事才干的杜预接替其职。
然而正当伐吴之役进入紧急筹备之时,羊祜却因病情恶化,带着平吴未竟的终身遗憾,于本年十一月在洛阳与世长辞,终年五十八岁。晋武帝听到羊祜去世的消息,至为哀伤。当天天气甚寒,武帝涕泪流到胡须上,顿时凝结为冰。先是晋武帝因羊祜厥功甚伟,以泰山郡的南武阳、牟、南城、梁父、平阳五县为南城郡,封羊祜为南城侯。南城侯设置相,与郡公等同,但羊祜推让历年,固辞不受。羊祜于临终时复下遗命,不准把“南城郡侯”的印信入棺殉葬。于是晋武帝下诏说:“羊祜数年以来,一直推辞郡侯封爵,身虽亡故,此情仍存,所以现仍恢复他县侯的封爵,用以发扬他高尚的美德。”羊祜生前曾表露归葬故里的意愿,但晋武帝对此未加允准,而是赐葬地于洛阳晋陵附近。当羊祜逝世的消息,传至荆襄,大街小巷,一片哭声,店铺皆自动关闭,以表哀思。东吴的戍边将士,也无不暗中落泪。羊祜在襄阳时,喜爱游览岘山,襄阳人便在山上建立纪念羊祜的碑刻和庙宇,每逢年节,都要按时祭祀,看到丰碑的人,都忍不住呜咽流涕,后人遂称该碑为“堕泪碑”。唐代诗人刘长卿有诗咏道:“片石羊公后,凄凉江水滨。好辞千古事,堕泪万家人。”
羊祜死后的第二年(280)大将杜预等人按照羊祜原先制定的进军计划,分兵六路讨伐吴国。“千寻铁索沉江底,一片降幡出石头。”(唐人刘禹锡《西塞山怀古》)晋军进展异常顺利,吴末帝孙皓被迫举城投降,华夏一统的大业终于完成。当灭吴的捷报送达晋廷时,晋武帝流着眼泪说:“此羊太傅之功也!”遂派人到羊祜家庙之中,宣读庆祝削平东吴的诏书,以这一胜利消息祭奠羊祜英灵。并封羊祜夫人夏侯氏为万岁乡君。
羊祜对统一祖国作出的巨大贡献,受到世人的久久敬仰与追怀。清代诗人李其樑有《谒羊公祠》,便是对羊祜这一卓著勋业的咏怀:
楼船东向大江横,西晋军临建业城。
漫说龙骧归武士,须知豹略具书生。
轻裘老将真长策,折臂三公最解兵。
当日功成思太傅,停杯前殿几伤情。
为三国统一作出贡献的,还有羊祜从弟羊琇。魏末大军征蜀,羊琇受命参镇西将军钟会军事,参加了对蜀汉军的作战。蜀汉被攻灭后,钟会欲举兵叛魏,羊琇正言苦谏,钟会不从。结果兵变失败,因羊琇曾劝阻钟会谋反,魏帝下诏褒琇忠贞,封其为关内侯。羊琇此后复因襄助晋武帝巩固世子之位,在武帝即位后,被擢为左卫将军,封甘露亭侯,累迁中护军,加散骑常侍。
由于羊祜等羊氏族人尽忠晋室,鞠躬尽瘁,成为西晋开国重臣。羊氏家族也由此达到极盛,成为当朝一流门第。前后出现了两位皇后:景献皇后羊徽瑜、惠皇后羊献容。数十位贤臣良将,著名者有:羊祉,魏郡太守;羊繇,车骑掾;羊发,都督淮北护军;羊瑾,尚书左仆射;羊亮,大鸿胪;羊忱,徐州刺史、太傅长史、蒙阴侯、侍中;羊伦,散骑常侍、高阳相;羊暨,阳平太守;羊伊,平南将军、都督江北诸军事;羊篇,嗣钜平侯、散骑常侍;羊玄之,光禄大夫、兴晋公;羊综,上党太守;羊济,匈奴中郎将;羊炜,太仆、兖徐二州刺史;羊恒,车骑长史。《羊烈墓志》中所称“爰曹及马,或公或卿”,正是对这段宗族家史的生动表述。今人王仲荦《魏晋南北朝史》中也列举出羊祜等十人,称他们“或以国之耆老,特蒙优礼;或以参与魏晋递嬗之际的秘策密谋,任掌机要;或以连姻皇室,……为晋爪牙虎臣。门阀专政的典型时期,实形成于这一时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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